【开以/楼诚衍生】怀人杂记03
写在本章前：今天这一章更多的是我对自己的反思与忏悔，反映在靳先生人设中，包括我当年的执拗、后来对爱情的执着与自私。事隔经年，我终于有勇气去面对当时的自己，却依旧不能以自己的身份。所以支持的小伙伴可以读到最后，记得鼓励我哦。无感的请关闭网页就是了。
另，其中自述部分，与 @老街散步 太太先前的《幸甚》有相似，实在是自述便于抒情，如有冒犯，请原谅我无心之失。
以下正文：
现在已是二更了，里弄的打更人刚刚走过家门，我心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李义山“无复鸡人报晓筹”。说来也是啊，这样的年节、这样的光景，这样安适平常的日子，是过一天少一天的。
窗外的月亮弯成开复笑起来时眉眼的样子，又到了月末，开复依旧是没有归信的。我来来回回翻看近期的报纸，看着他发回来一篇篇文章，字里行间都带着血腥和杀戮，与其他战报不同，还有属于那人独有的尊严和情怀。
但人总是习惯于逆向思维的，时局越乱、家国情怀越清晰，就越是怀念动荡中短暂的缱绻。和以往一样，这个难眠的夜晚，我又想起了彼时中秋与开复赏月饮酒的时光。远处的金桂断续的把浓郁的香送到我们的院落里，馥郁悠长的香气融化在黄酒里，我甚少饮酒，那天却难以自持，最终还是醉酒失态。后来我时常想，明明那天可以不醉的，为什么就偏要逼自己喝下去，以至于到后来只是机械地吞咽，再没有华灯初上时那种欢愉，我想是我搅了气氛吧。
那晚我开始说成句的话的时候，己经是五内俱焚的感受了，酒糟的酸和桂花的甜以及酒精的辣在胃里翻江倒海，脸上也是烧的厉害，只是终于鼓起一番勇气，开始絮絮的说些什么——
“开复，我想给你讲讲以前的事。”后来听开复讲，那时我靠在他肩上，头低低埋在他的脖颈里——
“那个时候我还在苏州啊，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小孩。那个时候我天天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啊，喜欢看诗，还有词，却独独爱不上政治。我家世代为官，又只有我一个男孩，子承父业啊，多理所当然。父亲看我这样，索性都不再同我讲话了。后来啊，学校选修课开课，我连政治都没选，父亲难得同我讲话，他问我为什么不选政治，为什么就不愿走家庭走了几辈子早就走通的路，我年轻，专好逞强‘因为我要过我的人生，我要有我自己的选择。文学好比一针盘尼西林，我想做社会的医生，我要救这个社会。’当时我站在父亲面前，语气特别硬气。我记得后来我还说我不是这个家的奴隶。大约是真伤了我爸的心吧，后来我来上海读书，真就再没和父亲过过中秋了。”
其实我心里是很嘲讽自己的，当年讲过要改变社会，可现在却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，不过一介文人，笔杆子下出几篇话语硬气的文章，“开复啊，你是不是觉得，我骗了自己啊。”当年父亲的失望还摆在眼前，最后却到底宽容了我，放我来上海读书，读我想读的文学，我举起杯子，吞咽了一大口冰凉辛辣的液体，继续讲：“也许吧，当年在诗词曲赋里找到的爱，就没能赋予我这样宽广的情怀。我常去鲁迅先生家做客，萧红先生有对爱情飞蛾扑火的勇气，有生死间犀利的思考，而我却在这些话题里费力应和，我比不上他们。现下我会觉得，我是一无所成的。”我记得我流眼泪了。
“还有啊，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爱，因为我从来不会妥协，即使心里已经认输了，我还是要维护一种不知从哪儿来的体面，其实我是很累的，却又极度的自我，我活的封闭，却对你动了心。”内心深处隐秘的理性终于告诉我，喝醉，是为了说出那些说不出口的话，仅此而已。
“你猜不到的，从我第一次去报社的时候，我就动心了，那让我第一次觉得，我不再是我，或者说，我终于找到了我。”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，只想把不堪的、被隐藏的却是真实的自己都讲给我的爱人。
“开复、开复。”我开始失去意识和理智，只记得去喊那人的名字，去记住那人的一切。
突然有什么刺眼的东西打断了我的思考，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日出。合上本子，摘下眼镜，看着窗外明朗的天空，“沉思往事立朝阳”啊。不知道今天的北平，是个什么样的光景。
愿开复平安，亦愿其早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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