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澪

【开以】乡野

还是祝王先生生日快乐。平平常常的开以，平平常常的爱情。

暑假过半，王教授和靳老师已经在家里窝了半个月了，往日里王教授都是一脸淡然，浇花做饭看奥运，这两天却有点焦虑，靳老师总觉得他有话要说，每次孜孜以求的眼神睇过去，王教授都机智的闪开，匆忙的搪塞。
“开复，你有什么想跟我说吗？”入夜靳以蜷在王教授的臂弯里，手指划着他的眉毛，认真的问。
“靳以，快到七月十五了，你陪我回家好吗？”王开复和他在一起三年多，从来没有提过父母，家庭，只告诉靳以他是北方人。靳以虽不说，但没有开复家庭的知晓，总是让他觉得不安。
“好，我们回去。”靳以的头蹭了蹭那人的胸口，听着那个人鼓噪的心跳，慢慢入睡。
去到北方那个县城的高铁不多，他们匆匆踏上火车时已经是傍晚，几件换洗的衣服，男人出门也是让人省心的。
列车不断的向北驶去，窗外的水田变成了大片的玉米地，开始灌浆的玉米密密的立在田地里，郁郁葱葱，是生命的样子。
到了县城已是夜里，夜市上很多卖纸钱的，王教授说着硬朗的乡音，捡了黄纸结好账，带着靳以往村子里走。幸亏赶上了最后一班车，老旧的汽车和土路磨合的不是很好，靳以空荡荡的胃一阵阵的反酸。
到了王开复家的老房子已经是月上中天，进门后还没等王教授收拾，靳以就已经窝在了炕上。王教授没说什么进了厨房，上次他自己回来留下了几颗种子，任其野蛮生长现在满院的瓜蔓下面结了不少金灿灿的蒲瓜，他随手拎起一个，去皮挖籽，在炉子上煮粥。
靳以觉得自己快要在疼痛里坠入梦乡时被王教授叫醒，一碗粘稠的蒲瓜粥抚慰了靳老师的胃和情绪，很晚了，月早就上了柳梢头，人却没约在黄昏后，约在梦乡。
第二天中午前两人去到一片玉米地头，王开复看着看不到头的田地，徐徐说“靳以，我母亲就埋在这片田里，我尊重了她的选择，她不愿离开她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。我带你来看看她。”说着拿出一摞黄纸，火柴点燃，绵软的纸很快卷起边来，发黑，变成灰烬，腾上天空。
“妈，我遇到了这辈子都想照顾的人，您看了，也是高兴吧，带他回来一趟，以后就改口称爱人了。”靳以看着不断升腾的飞灰，眼眶有些湿。
“靳以，我们老家的老话，烧纸啊，灰飞的越高，地下的亲人就越高兴，我妈，应该是为我们高兴的。烧完纸钱，该给咱妈磕个头。”说罢上前去拉靳以的手。
靳以反抓着他跪下，低声说“看着我，和我一起。”说罢一板一眼的行了一套古代的礼节，“妈，我今天起可以改口了，我们给您行夫妻跪拜父母的礼，从今往后，把开复交给我吧。”靳以的声音有些颤抖。有眼泪滴在黄土上。
“我们回家吧。”王开复扶起身边的人。终于，我们有了同一个故乡。
日后告老归乡，我们在你曾成长的土地上继续生活，瓜蔓满院，有茶有书，有你，与子偕老。